言情连载
精选热书《爱在情深蚀骨时》是来自陆悠然最新创作的言情类型的小说,故事中的主角是陆悠然夏泽,文中感情叙述细腻,情节跌宕起伏,却又顺畅自然。下面是简介:“玉箫,去给大少爷送盘糍粑……就说,叫他注意身体,别...
来源:掌中云 主角:陆悠然夏泽 更新:2023-08-26 12:29: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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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声不绝。
自从守寡,陆悠然发觉自己的头脑一年不如一年,嘴巴一年到头用不了几回,成日对着默默流淌的烛泪,人老得极快。她也去看过几场戏,参加过诗社,游过春。有事情做,人就精神一点。可等热闹过去,回到小屋,孑然一身,那种虚飘飘的感觉便会找上她。坐久了,手脚都是冷的,沁在雨中,怎么都提不起力气。
像蚕蛹。
回过神,蜡烛短了一截,玉箫仍站在原处。
陆悠然眼珠子一抬,看着她说:“玉箫,去给大少爷送盘糍粑……就说,叫他注意身体,别熬夜读书,要在戌正前睡下。”
玉箫神色微动,低声道:“夫人,大少爷心里有数的。”
“好了,叫你去就去,不许多嘴,”陆悠然道,“在这个家……这个家,我也只能靠他了。”
玉箫俯身,头低下去,轻轻应一声“是”,下去了。
屋内回归寂静。
雨还在下。
夜饭是在卧房吃的,从大厨房走到这儿,饭菜有些凉。
玉箫说要重新热。陆悠然制止,说算了,她也没胃口。草草吃了几口,余下的分给屋里伺候的丫鬟。玉箫替她拆发髻,一根红绳孤零零地摆在妆台。
梳洗罢,陆悠然仍无困意,开着窗子,说要听雨。丫鬟们拗不过她,留了一扇小窗,料峭的春风夹带微雨,扑面而来,衣衫微湿。
天光一点点暗下去,雨声里,偶尔传来几下连绵的猫叫,呜哇呜哇,是在叫春呢。陆悠然听着,跟被猫抓狠狠挠了下,她仓皇起身,绕着卧房走了一圈,又坐回小凳,掌心掩住脸,一直到天完全黑透。
玉箫端着铜盆进屋,请她擦一擦被雨丝缠绕的脸。
“几时了?”陆悠然扫过她手里的铜盆。
玉箫拧干帕子,递过去。“差不多是戌时。”
陆悠然沉默片刻,接过巾帕。“不早了,睡吧。”
上了床,辗转许多遍,仍睡不着。屋檐的猫儿还在叫,从一个变成了两个,互相叫唤。陆悠然听着凄厉的叫春声,心里又刺又痒。
她翻身,面朝帷幔,举起手。外头留了一盏油灯,是她执意要的,等油烧干了灯花便会凋谢,因而一抬胳膊,便见黑黢黢的影子印在绸缎上。陆悠然盯着手臂的倒映,食指与拇指捏在一起,做成孔雀的模样,在帷幔前摆动。
正玩着,忽得,门关传来一声响。
陆悠然坐起。
接着是一串沉稳的脚步声。
“你来了。”她开口,也跟猫叫似的。
幽暗中浮出一个宽袍的身影,男人坐在床畔,五指钻过帘子,牢牢握住她的手腕。
“我都睡下了。”陆悠然窃窃说着,一把撩开帘幕。
背光,男人的脸沉溺在昏暗中,连面庞上缀着的那一颗痣,都快要看不清楚。他垂眸,笑了下,五指上移,与她十指相扣。
“抱歉,夜里有事耽搁了。”夏泽柔声道。
陆悠然立刻问:“什么事?”
夏泽不答,松开她的手,起身问:“怎么不关窗。”
“忘了。”她不好说是怕关了窗,就看不到他来。
夏泽轻轻一笑,走到楠木花窗前,合窗。这一关,屋内骤然暗了许多。傍晚留的油灯,到了深夜,已渐渐干涸。他坐回原处,手撑在床榻,沉沉望着她。
两人挤在黑幢幢的拔步床上,听着彼此的呼吸。
“怎么不说话?”陆悠然的声音微微颤动。
夏泽带着笑,突然俯身,将唇印上她的。陆悠然肩膀微耸,手攥紧被褥,闭上眼睛。温热的舌打唇缝探出,往她的口中钻,微薄的酒味也跟着渡进来,有些苦。他顺势搂住她的腰,呼气渐急,舌尖搔着她的,简直要把她的唇舔破皮。
陆悠然快要喘不过气,心一横,推开他,气喘吁吁地说:“喝酒去了?”
“嗯。”他慵懒地说着,抬起手,中央的三指抬起女人的下巴。
“上游船了?”
夏泽将脸贴过去:“嗯。”
“原是有佳人相伴,乐不思蜀。”这话酸得吓人,陆悠然说出口便后悔,急忙变了脸色,浅笑着问,“同谁去的?你大伯?”
夏泽不答,只懒懒看着她,真像是吃醉了酒。陆悠然抿一抿唇,拨开他的手,两条胳膊搂住对方的右臂,想扶他躺到床上。男人太重,她拽了他好几次,都纹丝不动。
陆悠然有些泄气,甩开手,一双狐狸眼紧盯着他,眼珠子略微上移,露出下眼白,凶却媚。
夏泽见了,噗嗤一笑。
“是和大伯一起去的。”他道。“新任巡案是爹的旧友,我明日要去拜见他,也算为会试做个准备。”
陆悠然冷冷地弯起唇角:“你存心的。”
夏泽眯起眼,捻起她的一缕长发,低声道:“贞固不孝,向母亲赔罪了。”
话音搔着耳垂,男人吐气湿热,毒蛇似的扭进来。
陆悠然挑眉,一下打开他的手,正襟危坐道:“你就是这般对你母亲的?”
夏泽头向右稍稍歪倒,发丝垂落在眼前,湿润的目光透过碎发,紧盯着她的脸。陆悠然与他对视,不一会儿便败下阵来。
男人又是轻轻一笑,上身前倾,两手撑在软塌,几近将她压在身下。宽袖内藏着一点冷冽的油墨气,是徽州府罗家产的松烟墨,名为龙濞香。
“那——娉娉?”鼻尖快贴到她的脸颊。
这是她小名。
陆悠然心弦微动,两手捧住他的脸,主动贴上去。
唇齿相交,鼻息被拘在小小的一方天地,反复呼出吸入,滚烫的,火钳般在心口来回碾压。猫直叫,手也不安分了,先是反握住她的,五指慢慢扣进去,攥紧了。雨声在帘外缓缓荡开,如梦似幻,恍如躺在小舟,小舟又在鹅羽似的波涛中飘荡,船身摇摇晃晃,一不小心,便要使船底朝天,坠入湖中。
陆悠然咬唇,鼻翼传出一声轻哼。
炽热的吻愈来愈下,他松手,往内里探。宽衣解带,如被春风打乱的花枝,缠在一处,花瓣层层叠叠,在摇动中,残留的雨水越积越多,最终承受不住,忽而一颤,花心里淌出微凉的细流,顺着长满青苔的凹槽流入水沟。
雨声渐渐止息,到了后半夜。
男人侧躺,已然睡熟。陆悠然仍清醒,与他正对。幽暗中,她仔细观察起他的脸。他自小体弱多病,双颊瘦削,与父亲方正的轮廓大不相同。可下巴又是圆顿的,不至于叫人看了觉得消瘦露骨。眼皮上有一道工整的痕,睁开,便是窄窄的褶。这又与他父亲相同了。
其实鼻子也有几分相像,但更秀气,据说他的母亲是杭州府的小姐,琴棋书画,无一不通。可惜红颜薄命,生下夏泽的第二年,便因病离世。陆悠然看过他母亲留下的诗集,其中一句“空阶月转明还缺,小阁灯昏暗亦真”,叫她记了许久。
陆悠然想着,曲起腿,蜷缩起来,悄悄将冰冷的脚丫偎在他怀中。
这是她常与他父亲玩的把戏。每当她这般故意作弄范启元,他便会露出无奈的笑颜,用垂落的衣袖她的小脚包起来……面前的年轻男子似被凉到,微微蹙眉。
陆悠然抿唇,有意耍坏,脚趾隔着内衫,来回搔着。
真像站在扁舟上玩杂耍,危险极也愉快极了。
玩得正高兴,夏泽忽然睁眼,蛇咬人般,一把攥住她的脚踝。
陆悠然吓了一跳,不由屏住呼吸。
过了一会儿,男人的神色逐渐缓和,口齿不清地问她:“醒了?”
陆悠然咽了咽唾沫:“嗯。”
夏泽撑起身,覆到她身上,像回到了少年时期,一头埋在她的颈窝,两条手臂搂住她的肩。陆悠然垂眸,试探性地环住他,轻轻拍打起后背。
“贞固。”
“嗯?”他睡眼朦胧地应。
“明年你赴京科举,指不定就留在京城当官了。启元留下的一些田产,我想着要不先记到乾儿名下……怕过两年你不在家,到时候家里又吵吵嚷嚷,害我没个着落……”陆悠然拍他后背的手略有些僵。
夏泽沉默。
陆悠然顿了顿,又试探道:“还有,乾儿快到入学的年纪,但没寻到合适的教书先生。我记得在姑山隐居的罗老当过你的先生,与你父亲也是旧相识。我在想,不如把乾儿交给他。”
夏泽闷闷道:“再怎么说,弟弟都是父亲的孩子,你是范家的大夫人,叔伯不会亏待他的。”
“我一妇道人家,手里又没什么田产,终归……”
“难怪母亲着急叫我过来,原是为这事。”他抬头,似笑非笑地瞧着她。
“怎么会——”
“我要是不答应呢?”夏泽打断了她的话。他撑起身,手肘撑在她腋下,长发垂落,扫过她的额头。“母亲打算怎么办?”
陆悠然冷笑,柔荑撩开他鬓边垂落的乌发,停在耳边。
“我懂。”她道。“范举人前途无量,未来是范氏的大家长。我这个守节的寡妇见不了人,孩子自然也是有名无分。”
“不是因为这个。”夏泽淡淡笑着,满心不快。
他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,道:“究竟是为什么?你心里清楚。”
陆悠然觉出自己的虚张声势被他看穿,仍不甘地盯着他,睫毛微微颤动。
她手腕使劲,想抽回来,他突然使劲,制止了。
夏泽含着笑意俯身,凑近她,低语道:“娉娉,你对我不真心。”
说罢,他出门。
发痴的鸟儿发出几声清冽的啼叫。
范启元在世时,曾说,吾儿天性阴鸷,非君子之材。
陆悠然如今想来,半分不差。
这般清醒到天光大亮。
小说《爱在情深蚀骨时》 爱在情深蚀骨时第8章 试读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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